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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7月21日人民币汇改前，假如有近1000家进出口企业代表告诉央行及其他政府部门，人民币升值不会严重打击就业，也许央行的汇改步伐会更大一些。央行昨日发布的第三季度中国货币政策执行报告援引一份调查报告称，汇改影响总体上处于企业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升值对企业进出口业务的影响有限。
该调查由央行于汇改刚刚进行后的8月份进行，调查对象是进出口总额排名居前的19个省市、计划单列市的具有进出口自营权的外向型生产企业或企业集团，调查获得了1092个有效企业样本。这些企业在前7个月，占全国出口额的12.76%和进口额的14.62%。
调查显示，多数企业认为，人民币继续升值后，员工就业将增加或保持不变。其中，58.6%的企业认为就业不会发生变化，只有17.3%的企业认为就业减少量将在10%以内。
央行行长周小川11月4日在一次公开场合表示，丰富的廉价劳动力和日益壮大的私营企业赋予我国经济弹性，可以帮助我国经受住人民币升值和油价上涨的冲击，有些经济学家预测人民币升值将会对出口造成巨大损失的想法“有些过虑”。
不过，很长一段时间以来，这些在周小川看来是“过虑”的想法，的确在某种程度上让央行变得小心翼翼。央行不得不在一个平衡木上稳健前进：如果汇率政策变动过大，的确会影响进出口，而中国经济对其的依存度达70%，在内需远未启动的情况下，这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很大；而由此可能导致的部分进出口企业倒闭，也会带来棘手的失业问题。这一问题在当前情势下，几乎成了挥之难去的“魔障”。
与此同时，汇改3个多月之后人民币的表现也让一些市场人士颇有微辞。这些人决不是拿人民币当贸易逆差替罪羊的美国政客及其代理人，而是一些严肃的经济学家。一位接近央行决策层的学者毫不掩饰地告诉《每日经济新闻》，汇改至今的进展“令人失望”。
在华东师范大学商学院院长黄泽民看来，这种情形很正常。“到现在可以基本断定，目前人民币仍然是采取大致盯住美元的汇率政策。”黄泽民表示，市场此前普遍预计，汇改后的人民币是近似于新加坡的“BBC模式”（Basket,BandandCrawling，即一篮子、区间浮动与爬行升值）。“BBC模式通常在实行3个月后会进行一次调整，如果货币当局认为汇率没有调整到位的话。”黄泽民说。
显然，人民币汇率尚未到位，这也是几乎所有人的共识。就连央行副行长吴晓灵也在公开场合表示，从长期看，人民币升值将会是一个长期的趋势。渣打银行全球研究资深经济学家王志浩昨日表示，他在与一些监管部门的接触之后得知，央行领导人对于2%的升值幅度对宏观经济产生的影响表示满意，并且愿意看到人民币继续升值。
当然，按照吴晓灵的说法，由于在此过程中存在着很多不确定性因素，升值的路径将会是“曲折型”的，市场、金融机构和企业需要一个逐渐适应的过程。
央行为这一过程作了大量铺垫。自汇改的那一天起，央行出台了一系列深化外汇市场改革的基础性工作，并鼓励金融衍生工具的推出，为金融机构和企业提供避险工具。央行下属的国家外汇管理局，也持续对相关企业开展“汇改配套政策说明会”。央行昨日在中国货币政策执行报告中援引的另外两份调查报告，即针对城市居民和金融机构的调查，其结论也分别是“居民总体受益”、“金融机构普遍认同”。
但在王志浩看来，进一步汇改的“不同声音”来自于其他部委和一些出口企业，这些企业担心利润空间受到挤压。不过，上述央行对进出口企业的调查显示，企业们似乎也有较为积极的准备。在1092家企业中，67.9%的企业表示会通过提高效率来应对升值，60.7%的企业会通过转向高附加值产品来增加利润，只有13.7%的企业表示出口量下降。51.4%的企业表示会通过和买家进行协商来维持原来的出口价格，尽管谈判空间有限。“对升值满不满意，不能从局部利益考虑，而应该从宏观经济综合考虑。”黄泽民认为，升值后必然涉及部门利益重整，不过央行货币政策将更加独立从而利于宏观调控，人民币价格的合理化则可以避免经济资源错配。“汇率机制还应继续改革，更富有弹性，不能太拖。”黄泽民说。
人民币升值预期初现弱化迹象
央行昨天在第三季度中国货币政策执行报告中表示，人民币升值预期初步呈现弱化迹象。这些迹象包括：第一，境内人民币远期市场和境外无本金交割人民币远期外汇合约（NDF）价格向按照以利率平价计算的远期汇率水平收敛。境内人民币远期市场1年期远期交易价格10月31日报1美元对人民币7.795元，境外无本金交割人民币1年期远期外汇合约（NDF）由7月22日最高时的1美元对人民币7.71元左右收窄为10月31日的1美元对人民币7.792元。第二，银行柜台远期结售汇签约由净结汇转变为净售汇，8月份银行柜台远期净售汇签约8.37亿美元，9月份进一步扩大至12.36亿美元。第三，外汇流入速度有所减缓，外汇储备增长速度明显放慢。对于这一点，渣打经济学家王志浩认为有探讨余地。他表示，今年非贸易和FDI（境外直接投资）流入总量达到700亿美元，去年同期只有640亿美元。并且，9月份的外汇流入量达到217亿美元，高于去年同期。“央行似乎更应看重10月份的数字。”王志浩表示，10月份的数字也许可以证实外汇流入减缓。
(钟宁瑶/冯桔/每日经济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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