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证券报 李素华 2005年09月28日

□中国社会科学院亚太所　　李素华
　　
　　近来的日本股市牛气冲天，吸引海外投资者纷纷大举买入。作为当今世界经济实力最强大的国家之一，日本在某些方面甚至超过头号经济强国美国。它不仅是世界上的投资大国，也是商品的集散地和吸收者，15％的亚洲国家出口销往日本，日本对亚洲国家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也在3％左右。显然，日本经济的好坏，将直接关系到亚洲各国切身的利益。
　　逐步回升迹象明显
　　同80年代以前相比，日本经济增长速度下降了。但是，增长速度下降并不等于经济实力下降，日本作为世界第二经济大国的地位并未动摇。比如，日本的实质GDP约占世界GDP总量的14％、亚洲的60％、英法德3国的总和。其人均GDP3.6万美元更是居发达国家之首；外汇储备则是其他6个主要发达国家外汇储备合计额的1.3倍多，居世界第1位；其海外净资产1.5万亿美元，也是世界最大的债权国。同时，日本具有世界一流的制造技术，研发投入居发达国家前列；其主要工业部门的技术装备水平和生产能力已赶上甚至超过了美国，只是由于市场容量限制和实行订货生产方式，实际产量屈居美国之后。
　　日本经济增长速度的下降，有其客观必然性。除了日本正处在转折期之外，还有如下因素:其一，日本经济基数的增大；其二，后发展效应消失；其三，日本舆论过分强调经济中的负面因素。其实，近一两年来日本经济已逐步回升，其显著标志包括经济增长加速、股市开始回升、就业趋于稳定、企业破产减少、生产停止下滑等。日本的金融危机已经进入到最终阶段，能回收的债权已经回收，不能回收的也已经基本处理完毕。
　　影响因素众多
　　笔者认为，目前影响或推动日本经济变化的原因大致有如下几点:
　　一，政坛局势不定。由于政府在日本经济发展过程起主导作用，政府政策和政局变化对日本经济影响很大。从1991年经济泡沫出现算起，14年已更换了9个首相。首相频繁更迭，导致经济政策摇摆不定。
　　二，经济体制受限。日本政府倡导“雁型模式”的经济发展战略，以出口带动经济增长，限制进口，限制外来竞争，导致国内市场开放程度低。比如，政府对小企业进行补贴，对市场进入者设置壁垒，这种过分干预经济的做法使得企业产品成本在不断升高。
　　三、金融体制不透明。造成日本不良债权的根本原因是金融制度缺乏透明。日政府在90年代中后期从利息率自由化、金融业务自由化两方面加速金融自由化改革后，金融运行方渐趋稳定。
　　四，企业制度待改革。目前日本各大集团内企业交叉，形成大股东会，其董事主要来自企业内部；企业主银行拥有公司股本，派职员出任企业的经理或董事，采取终身雇佣、年功序列制等。这些机制扭曲了产品、资本和劳动力市场，使优胜劣汰的市场机制难以发挥作用。
　　五，高新技术发展不确定。高新技术影响到劳动生产率和竞争力以及企业的盈利水平，90年代日本经济处于低迷状态与高新技术发展减弱相关。所以日本现在很重视高新技术的发展，近年来其科研经费居世界第一。
　　六，能源供给待保证。20世纪70年代发生的几次石油危机，促使日本对能源政策进行了调整，向利用原子能、开发新能源技术和节能技术转移，石油的使用比重逐步下降。此外，日本还加入了国际能源储备系统并建立自己的能源储备体制。正因日本很早就建立了能源保障机制，今年的全球性高油价危机才没有对日本经济造成太大的影响，油价攀升既没有诱发日本出现严重通货膨胀，反而有助于缓解持续数年之久的通货紧缩。
　　七，人口结构不合理。日本社会的老龄化日趋严重，对日本经济产生消极影响:劳动力人口减少、收入与消费下降、储蓄率下降、投资热情减弱、纳税人减少以及政府财政压力增大等。
　　八，仍深受国际大环境影响。近年来中国经济的持续快速增长已成为日本经济持续回升的重要动力；日本采取的某些经济政策如日元的升值或贬值，在一定程度上是出于照顾美国的经济利益和地缘政治利益的需要；日本与韩、中等国在历史问题上的分歧加大，结果是近一两年日本明显加大了对印度的投资，以增强日本经济在国际政治中尤其是东亚地区的抗风险性。
　　是否步入平稳期尚待观察
　　尽管制约日本经济复苏的主要问题尚未完全解决，比如通货紧缩、消费低靡、财政危机、外部风险等。但是，由于日本在资金、生产技术、企业管理、高素质的劳动力等方面的优势仍然存在，日本经济仍能够化包袱为优势，实现经济复苏。
　　日本经济的真实状况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解读。日本民众大都持悲观论，夸大经济衰退给自己带来困难。东亚一些国家则认为日本政府出于战略考虑，故意渲染其经济衰退的严重性，日本目前经济正处于“老虎起跳前的后坐”状态。
　　在目前的国内外环境不变的前提下，笔者相信日本经济能够保持近年来的上升趋势，彻底走出经济低谷。不过，由于经济基数大和后发展效应消失，日本不太可能重现经济高速发展的奇迹，而是会同一些老牌发达国家如英、法、德等国一样保持年均2％或3％左右的增长速度，稳居世界经济第二强国位置。鉴于日本经济自1999年始，出现了几次回升的反复，日本经济是否步入了平稳发展时期还需要再观察一些时日。
　　股市作为一国政局的晴雨表，在日本也不例外。日本股市近来连创新高，其主要是对今年9月11日日本众议院选举的回应。小泉领导的自民党在选举中取得的压倒性胜利，意味着小泉以邮政民营化为首的经济改革能够顺利进行，日本政局在明年六月小泉任期届满前能大致保持稳定。但是，从长远来看，日本股市还是受整个日本经济状况的影响。如果未来几年日本经济继续回升，即使政局小有波动，日本股市也会出现回升的趋势。然而，近几年日本股市并不稳定，2002年2月日经指数下跌到18年以来的最低点9420.85，在3月回升突破12000点，后来又下跌；2003年4月跌到最低点7607.88后又开始回升，到8月21日升到10362.69点；但是2004年日经225指数又一度跌破8000点大关，到2005年9月26日又回升到13159。因此，对日本股市的长期走势尚需审慎地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