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交大 沈思玮 2005年09月20日

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的日本产业海外转移最终结成硕果
    在自民党以绝对优势赢得大选、日本第二季度经济增长率出人意料高达3.3%以及日本有望提前走出通货紧缩的多重利好鼓舞下,日经225指数近日连续创出四年多以来的新高。如何来看待日本股市以及日本经济的表现? 
    日本真的失去十年了吗
    1985年,西方发达国家籍助《广场协议》迫使日元升值,日元汇价(美元对日元)从1984年的237日元上涨到1989年的138日元,1995年更是上涨到80日元的最高水平。与此同时,日本的股市泡沫也越吹越大,日经225指数从1984年的10000点上涨到1989年的38000点。日本的房地产泡沫更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在泡沫最严重的1989年,日本大东京一地的房地产价格总和就超过美国全国的房地产价格总和。1990年日本经济泡沫开始崩溃,日本股市开始了长达14年的下跌过程,2004年日经225指数一度跌破8000点大关。日本GDP增长率也从1979年至1990年的年均增长4%下降到1991年至2000年的年均增长1.3%。在零利率的条件下,1998年以来日本消费者物价指数也经历了长达6年的负增长。世界舆论一片惊呼:日本经济怎么了?日本学者更是把泡沫经济破灭后的十年称为"失去的十年"。
    事实果真如此吗?日本1992年以来每年1000多亿美元经常项目顺差表明,事实绝不可能这么简单。正如一些长期跟踪日本经济的学者指出的,日本经济泡沫破灭之后,日本产业向海外进行了大规模的战略转移,日本1991年海外净资产为3831亿美元,2002年海外净资产达到16227亿美元,相当于法国、德国、意大利对外纯债权总额的6倍,目前日本海外资产每年创造的总产值在1万亿美元之上。以2004财年为例,日本海外资产汇回国内的收益达到9.7331万亿日元,接近800亿美元的水平,几乎占日本经常项目顺差总额1718亿美元的一半。
    显然,所谓"日本失去的十年"是日本经济向海外战略转移的十年,在这样的产业转移中日本获利巨大,虽然以GDP来衡量日本经济显得有些低迷,但以GNP来衡量日本在过去的十多年里经济增长仍然强劲。
    日本是全球化的最大赢家
    1990年的"华盛顿共识"推动了全球化的浪潮,在全球化的过程中发达国家通过将产业向发展中国家的转移降低了生产成本,又通过从发展中国家大量进口降低了价格水平,并获取了绝大部分的利润；而发展中国家以极大的资源耗费与环境恶化仅仅获得了劳动力的价格。在资本流入的条件下,发展中国家表面上看起来经济增长迅猛,一片繁荣的景象。其实是在加快耗费国内的自然资源,在全球资源瓶颈的约束下,经济不可能走远。而发达国家则是通过较少的能源耗费获得了极大的经济利益,所谓价格紧缩只是一个假象。
    正如我们所看到的,日本是全球能源使用效率最高的国家,其能源利用效率是我国的十倍。一方面是由于日本历来是一个能源节约的国家,另一方面日本将高能耗的产业转移到发展中国家。可以肯定,在全球能源危机的今天,日本是最具有免疫力的国家。
    曾几何时,日本以其在制造业方面的独特优势让欧美国家胆战心惊。经过日元的大幅度升值,日本产业向海外的大量转移,日本GDP表面上的低迷,美国经济在互联网上的崛起,"日本威胁论"早已被人们淡忘。但随着网络泡沫的破灭,制造业仍是全球经济的最大产业。日本经济仍然是世界上最具竞争力的经济,日本在汽车发动机、空调压缩机等领域占据着全球近乎垄断的地位,并通过与发展中国家产业的结合获得巨大的利益。以石油价格暴涨的2004年为例,整个中东地区石油出口总顺差为2711亿美元,仅比日本的经常项目顺差多1000亿美元。相反地,美国每年接近7000亿美元的经常项目逆差几乎等于全球所有顺差国顺差之和,全球化谁是最大收益者不是一目了然吗?正是日本在经济方面的强势,使得坚持强硬路线的小泉在本次大选中获得绝对优势。
    日股日元将会长期上涨
    日本泡沫经济破灭以来,日本股市一直被认为是全球最没有投资价值的股市,市盈率长期在60倍以上。事实上,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日本产业向海外大规模转移,今天已经结成硕果,公司盈利能力显著提高。目前日经225指数市盈率已经下降到22倍,与标准普尔500指数相当。由于日本在研发方面的巨大投入,日本将在较长时间里保持在全球制造业上的优势,而这种技术优势很少会受到货币升值的影响,所以日本经济未来仍然会有很大的增长空间。
    另一方面,虽然美元在不断贬值,但美国经常项目逆差至今仍在不断扩大之中,美元漫漫熊途没有尽头。因此,大量投资于美国的日本海外资产回流日本是迟早的事情,大量国际游资推波助澜当在情理之中。所以,日本股市和日元将长期上涨。预计未来15年内,日本经济将超过美国成为全球第一经济大国,世界将会出现"日美争霸"的一幕。